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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超新星小学组]小说《艾露萝莉》3000字作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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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露萝莉家的私家车司机—开瑞昨日送嗲嗲进城洽谈商务去了,一大早,女佣吴妈用心做好点心,小心谨慎地上楼扣着艾露萝莉卧房的门;“小姐,不早了,该起床了!”“你个下人,吼什么吼?吵死了,让我多睡会儿!”艾露萝莉惺忪带着怨气冲吴妈骂道。吓得吴妈两腿瑟缩发抖,倒退几步。“今日,老爷不在,要是强拉硬拽,不知小姐会使出什么性子来。”吴妈思忖,只得没趣下了楼。

[超新星小学组]小说《艾露萝莉》3000字

红通通的太阳永远都不会为谁停留,它漫不经心地往上一点一点拔拉着身体。慢慢地,耀眼的光芒透射在光滑的玻璃窗上,穿过单薄的粉红色印花吊丝帘子,长长的一束,压缩在艾露萝莉肉乎乎的小屁股上。暖洋洋的,像捂着一块调皮的醒了药效的暖宝。温热的体温刺激着鼾然熟睡的艾露萝莉的大脑皮层,蒙蒙眬眬、萦萦绕绕、浑浑噩噩,艾露萝莉进了一个可怕的梦苑—东厢院失火了。

10年前,东厢院失火的场景,艾萝露莉至今还心有余悸。如今,在梦境中又重现昔日伤心的往事。这种事先不打麻醉药,剒揭伤疤的痛,使她骤然从沉睡中惊醒,吓得从床上跳将起来,闪电般地睁开惺忪的睡眼:屋子里除了她脸颊上的汗珠子“啪……啪”掉落和钟摆“嗒……嗒”走动以及她“怦……怦“的心跳声外,依然温馨浪漫。雪白的墙壁上附着几张毛阿敏的海报,深邃的眸子,迷人的酒窝,含情脉脉冲谁都畅笑;诺大的床沿上罩着白底兰花真丝被,细碎的花纹,精巧别致,为手工缝绣而成;被面上只几又大又松的抱枕睡成了不醒人事的死猪,连哼哼声都没有;窗台上,一束笔直的水泥电杆粗的光柱穿透玻璃,顶着轻柔单薄的吊丝落地窗帘斜插入卧房,一端正好靠在床沿上……艾露萝莉大约扫视了房间10分钟,这才找出了捣事的元凶。她气得攥紧两只拳头,狠狠地地向光柱砸去,企图讨回“公道”。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。人类斗不过和尚,和尚斗不过道士,道士斗不过魔王,魔王斗不过神灵。神奇的太阳光柱,汇集了千百万年的宇宙灵气,修炼成了神中之神。即便艾露萝莉的力气再大,也不过是像当年牛魔王大刀劈斩孙悟空,即劈即合,无济于事。“还好,只是虚惊了一场,用不作这般睚眦必报的。”

艾露萝莉宽了心,嘘了口气,扭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熊猫头闹铃,尖叫起来:“唉哟!她姥姥的,又睡过头了。”然后蟋蟋蟀蟀穿好衣服,披头散发噔噔跑下了楼,一边冲向洗漱间一边朝吴妈大嚷:“吴妈,别扫了,快些帮我把‘石头辗子’自行车推到院子里。”“喀,来了,来了。”识相的吴妈立即甩掉手上的扫帚,从杂屋间推出“石头碾子”,用一字形鸡毛掸子扑了扑车架上的灰尘,又用干擦洗布抹了抹坐垫……这时,艾露萝莉从正大门出来了:一身男儿装扮,浅蓝色的紧身牛仔服,胫脖上挎着一个书包,直垂于胸前;嘴里叼着一截金黄色的奶酥油条;手里端着乳白色良豆豆浆精;诗歌式的发型,简短整齐,下配一副不蒙不昧,不妖不艳的鱼棱子似的脸,真是别有一番诗意,用笔尖子掏都掏不尽的。

只见她快步流星地走到自行车旁,用中指肚皮将半截油条顶进嘴里,嚼一嚼,仰面将一杯豆浆一饮而尽,尔后啪的一声扔在吴妈刚扫过的地面上,看得吴妈直吐眼珠子。无赖的她从厅堂取来擦嘴巾,将艾露萝莉嘴角边遗留的几滴奶乳轻柔地抹了去,边抹边充满慈爱地说:“女孩家,应懂得矜持点!”“矜持什么呀?不完美的女孩再矜持又有什用?”艾露萝莉恼怒地责问吴妈。“不完美的女孩?”吴妈吓了一大跳,她满脸狐疑,大脑急速旋转,有种离地升飞的感觉,直到艾露萝莉从书包里摸出一条粉肤色的丝巾蒙在胫脖上时,吴妈才明白“不完美”的字意,原来艾露萝莉所指的“不完美”是指自已胫脖上的一际血色的疤痕。这际血色的疤痕勾起了吴妈对10年前一场火灾的回忆,她的神色顷刻变得紧张而迷乱,视线游离躲闪……

10年前的一天,也就是东厢院失火的前一天。时值深秋,清晨,洁白的催老霜像一只只吸血鬼凶猛地扑向原野,无情地吮吸着每株植株的琼浆玉液,直至枯萎变黄;天空刮着风,路边干枯的梧桐树叶老皱着脸,斑斑驳驳,在寒风中挣扎低吟。吴妈要去镇上购买老爷50岁的的生日晏点,她裹了围巾,穿上棉衣棉鞋,怀里揣着老爷给的钱,两手交叉地插在袖筒中,满心欢喜出门了。

深秋的晨,云烟雾罩,气温低寒,一路上除了闻得远舍的几声汪汪的狗吠和喔喔的公鸡打鸣声外,难得见到几个人,也难见几个人。避静的路,雾蒙的天,没有外界的干扰,所以吴妈走得特别认真,特别专着。她高昂着头,双眼平视前方,“哒哒哒……哒哒哒……”提左脚,迈右脚下;提左脚,迈右脚下……一首欢乐的鼓点乐在晨静中奏响……没有喜鹊伴鸣,没有麻雀的叽喳,吴妈却听不出有什么异常,她坚定地一心一意地往前走着。

快到直溜口了,前面不远就是闹市。吴妈伸手摸摸怀里揣着的钱,暖暖的两包,正躺在用布内三层,外三层裹着的襁褓里睡大觉。此时,吴妈笑得两眼眯缝成了两朵小皱菊,她一路走,一路想:“老爷平时待人和善、大方,应该多买些象征延年益寿的礼品,最好是真正能够延年益寿的。例如:狌狌肉、箴鱼、珠鳖鱼、人参果……之类”她越想越远,越想越离奇,越想越投入,结果脑髓被种种念想连根从头颅里拔了去。没有脑神经支配谐调的躯体.就像一支瘦骨伶仃的圆规,只能做简单的机械式的运动.吴妈尽管在不停地向前迈动着双脚,却缺乏对外界的应变能力。

周围的雾仍然不肯散去,如密密的绒毛细,迷蒙着她的视线,沾染着她两鬓的发梢,凉丝丝的,有些发痒。突然,吴妈感觉一股强劲有力的的风从左后侧袭击而来。等到回过神时,自己已被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锁住胫脖,另一只手臂揽隹腰部拽拖到了路边的丛林中。吴妈很清楚自己遭遇了不测,她想大声呼救:“救……”还没等她发出声来,喉管就被那只大手臂牢牢地给勒隹了,接着“你这狠心的婆娘,老子找你找得好辛苦!你居然跑这儿来想清福了!”一股强劲压抑的声流冲进她的左耳廓里,既而又倒灌而出,漫过脸颊,蹿入鼻腔,带着热腥的,臭熏熏的味儿。这声音,这气味,吴妈听了十来年,闻了十来年,特别熟稔,就算烧成了灰,她也能辨认得出,他就是自己当年痛恨入骨的前夫—一个缺乏人性的赌徒恶魔。一时,吴妈感到天旋地转、天昏地暗,仿佛死神在呼唤,幽灵在盘旋……

狗急跳墙,无论如何,吴妈觉得不能死在这歹毒的家伙手里,两人开始互相扭打一团。她又抓又搔,又咬又踢……一改唯诺常态,疯狂地作最后的反戈一击,终于挣脱开了他的怀抱。她转过面来,看见他布满鲜红的密密麻麻痘疮的脸,青面獠牙,两只眼睛像斗疯了的牛眼,从红红的眼珠里散发出两束磷绿色的冷光,刺透吴妈弱小的身躯。此时,吴妈像是金毛鬼附身—中了邪,变得力大无穷。她双手使劲地捶打着他石头般坚硬的胸膛,他的身体节节后退:“你这招枪子弹穿心的,我与你已经分得清清楚楚了,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?你到底想怎样?”吴妈边捶打边嘶声骂道。而他只顾用两只手在她身上口袋里乱搜乱摸:“呵呵……老子输了钱,欠了债,被债主追杀,当然是要钱。”狰狞的笑声在山谷里回荡。“要钱没有,你去卧车轨去吧!”吴妈一面使劲挣扎,一边咬牙切齿地骂道。“你个狠心的臭婆娘,老子今天揍死你,看有没有。”“你”字还没说出口,就箭速般地挥出了拳头,向她的头部砸去。幸好吴妈避让及时,要不,脑袋早就成了电光花了。他的拳正好砸在一棵腰身粗的树干上,树皮崩裂了一大块,震得满山的树叶像蜜蜂一样,密密麻麻漫天飞舞。刚才的一幕,有点像武侠小说里面的“八卦连环掌”中的第一掌,不过技艺很“low”的一种,要莫是神灵在辅佐吴妈,总之,这一掌使他元气大伤。他痛得一手捂着变了形的手掌,一边冲吴妈大声嚷嚷:“你个死老婆子,还不快来帮老子吹吹!”“我吹你个头,你这挨千刀的,咋不用头去撞呢?”吴妈边骂边伺机而逃。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—吴妈对他如此的绝情,他一边追赶一边在后面发毒咒似地摞出些话来:“臭婊子,这两天就有你好看的,等着!”。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勾当,毕竟是见不得光的,况且不远处就是闹市,有巡警巡逻,倘若吃上官司,恐怕此生只有做鬼的机会了,他权衡思忖,只好折了回去。吴妈死里逃生,她跄跄踉踉地向马路边奔去,只听见身后掀起了一阵人、狗声的搔动;先是一两声狗吠,然后“汪汪汪汪……”后面跟一大串,像十几挂鞭炮一齐鸣放,中间夹杂着追赶的脚步声和人的吆喝声:“抓隹他,赶快抓隹他,千万别再让他溜了!我要剁掉他的手去见马大哥。”这声音显然不是冲着吴妈来的,但她听着很欣慰。真是万幸,快到马路边时,突然从弯道杀出一辆黄包车,像是专为吴妈劫程而来。吴妈万分惊喜,她慌慌张张朝司机挥挥手。黄包车向吴妈飞驰而来,然后“嘎”的一声停隹了,黄包车司机打量她周身狼狈不堪的样子道:“您是要赶车外出吗?不用慌,挺快的!”一个抄着外地口音的年轻的人力车夫亲切地问。显然,他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……

——薏米

高三:薏米莲花